马总的糖罐子

【巍澜】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别重逢

又名:没有斩魂使的鬼见愁的那十年
巍澜是大家的,ooc都是我的

月黑风高夜,郭长城风尘仆仆的回到光明路4号。一进门就直奔赵云澜的办公室:“赵处,罗孚湖的案子我去看过了,跟地星人没关系,就是情感纠纷导致的杀人案件。报告我已经写好了,楚哥他要回趟地星,明天才回来。”
“行,放这吧,你也辛苦了,回去休息吧!”
曾经在入职第一天,被自己的同事吓晕了两次的菜鸟,也终于能够独当一面了。
办公室的门被关上的时候,赵云澜抬起头,轻笑了一声。
十年了啊!
那场惊心动魄的大战,已经过去了整整十年了!
赵云澜感慨了一回,继续握着毛笔写报告。
通体的整整齐齐的瘦金体,看上去就赏心悦目。但想到这是赵云澜写的,不知道吓掉过多少人的下巴。
第一次看到满满几大张纸的毛笔字报告,大庆捧着纸的手都在抖,哆嗦着嘴唇问:“老赵,这……这是?”
赵云澜端端正正的坐在沙发上,娴熟的烹着茶,头也没抬:“案子的报告啊,我写了一晚上了!怎么?有问题?”
“没……没问题……”大庆都快结巴成桑赞了,看着甚至有些眼熟的字体,圆溜溜的大眼睛红了一红。祝红不动声色的过来,握了握他的肩膀,无声的安慰让他心里反而更加的酸涩,连忙眨了眨眼,将眼里的湿润逼了回去。
彼时还有些懦弱的菜鸟弱弱的蹭到沙发旁边,小心翼翼的问:“赵处,你什么时候开始写毛笔字的啊?”
赵云澜的字,大家都是见识过的。他一向懒得写字,也就签名能看得过去。
这一手漂亮的瘦金体,可不是一天两天能练成的!
赵云澜端起沏好的茶,闻了一闻,再抿了一口,满足的闭了闭眼睛,这才得瑟的翘起二郎腿:“你们这就不懂了吧,这叫诚意!以前每回我去海星鉴交报告,老头都得鸡蛋里挑骨头的不挑点刺就不给过。这也太浪费时间了,时间多宝贵啊,是吧!所以我就想了个招,每次报告都用毛笔写,果然,从这以后,他就再没说过一句问题,每次都是看完报告就直接让我走人了!”
“……”
就算没亲眼见到,也能想象的到,看到这一笔堪称熟悉的毛笔字,赵心慈心里的震撼,再要看到自家儿子那表面正经实则得瑟的样子,只怕吐血的心都有了……
楚恕之的语气平板的听不出喜怒:“就你那一手的狗爬字,这是练了多久了?”
赵云澜一脸老楚你没事揭我老底干嘛的郁闷,对上楚恕之的冷脸,到了嘴边的抱怨又默默的咽了回去:“自从夜尊死了,我们处也越来越闲。我再不找点事做,还不得闲得发霉!”
郭长城被楚恕之阴晴不定的眼神给弄得心慌,连忙拉住他:“楚哥,上次你教我的格斗术,我练着总觉得有点问题,你能帮我看看吗?”
楚恕之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眼底的冷意消融了些,抬脚就往后院走,郭长城连忙跟上。
赵云澜对于众人间的暗涌似乎毫无察觉,还朝着两人的背影喊了一句:“小郭,好好练,一会给你们加餐!”
当然,赵大处长说的加餐,是正正经经的饮食,不再是什么牛奶泡的老坛酸菜面,也不是热咖啡泡的培根奶油面。
赵云澜心血来潮的在特调处里折腾出了一个小厨房,里面厨具微波炉烤箱一应俱全。他没事就在里面对着食谱鼓捣,从开始烤塌了的蛋糕烤焦了的面包散成了肉馅饺子皮汤的饺子,一直到现在随手就能做出色香味俱全的红酒牛肉、山药排骨玉米汤。非但吃得好,还一路往养生上狂奔。
用赵云澜的话说,总不能三十而立的一枝花,一体检,指标比他那人到老年的爹还糟心吧!
吃人嘴短,大家默默的埋头喝汤,谁也没去打断赵云澜的得瑟。
自从大战过后,失去了一部分记忆的赵云澜不知怎么就想通了,开始爱干净了,开始练字做饭,开始早睡早起,日子过的比老干部还老干部,修身养性的让人屡屡跌破眼镜。就连在酒桌上,都不着痕迹的少喝了不少酒。练到后来,他一杯酒就能装模作样的混完整场饭局。休息室柜子里的胃药,总是过期了也没人再用过。
哦,不对,还是有人用过的。
林静有次跟网上一个黑客对战,通宵了两天才赢了,开心的点了一大堆的小龙虾请客,还一口气吃了两个冰激凌。结果还没吃完就胃疼的瞬间从龙怂成一条扭曲的虫。
赵云澜从海星鉴办事回来,看到他这样子,气得一边给他塞药,一边骂:“这么大人了怎么还这么不让人省心!麻辣小龙虾还配上冰激凌?你怎么就那么有创意呢?!就该让你疼死算了!”
林静奄奄一息的抱着肚子蜷缩在沙发上,连说话的力气都没。过了一会,赵云澜端了碗粥过来,里面还加了肉糜和切的极其碎的香菜,远远的就闻到一股清香,看着更让人食指大动。
林静捧着粥碗泪眼汪汪的看赵云澜:“老大……”
赵云澜嫌弃的冷笑一声:“少废话,喝了粥就去睡觉。下次别再让我看到你这么作死!”
这话从赵云澜嘴里说出来,换了以前,那是十成十的违和。
林静沉默的喝粥,总觉得这粥莫名就有了一丝的苦味。
这些年,特调处看起来一如以往,除了郭长城在不断的成长,对于其他人,时间仿佛静止了。
唯独赵云澜,不知不觉中,面目全非。
斩魂使,沈教授,沈巍。
这些都成了特调处心照不宣的禁忌。刚回来那阵,郭长城连报告里打到个沈字,都心虚的要抬头看看赵云澜在不在。
赵云澜在大战里伤的并不重,只是失了记忆,又极度的疲惫,那种从骨子里透出的虚弱无力,让他一度以为大战里被一座山给当头拍下过。
他蒙头睡了三天三夜,梦里无数的模糊片段浮光掠影般闪过。他模模糊糊的觉得所有的画面里都有一个他应该很熟悉的人,然而无论他如何的努力想看清,画面仍是越来越模糊,最终化为点点荧光,被黑暗彻底的吞噬。就好像,一切都不曾存在过。
赵云澜醒来,茫然若失的拥被坐了半天,抬手按在心口,只觉得空虚的让他发慌。仿佛置身于无垠的荒野,茫然四顾,始终无法找到回家的路。
他与父亲并不亲近,母亲早逝,他早早的从家里搬了出来,本是一个人惯了的。想来想去,也想不明白心底的孤寂落寞从何而来。
他起身,拉开厚重的窗帘,热烈的阳光立刻涌入。赵云澜伸了个懒腰,这才觉得饿得胃疼,去厨房弄了碗泡面吃了,就去特调处销假了。
写完报告,赵云澜也收拾了下回家了。
大庆有了女友,再住他那就不方便了。不过他也没走远,就租了他对门的房子。赵云澜去看过一回,还笑了他果然是脸嫩心老,这装修一水的老干部风格,也不怕女朋友抗议。
大庆没好气的回了句,都是前房客留下的。再问,就不肯往下说,开始赶人了。
大概赵云澜就是跟黑猫有缘,没几天,就有只出生大概只有两三个月的幼猫跳进了他的窗台上,不叫也不闹,就那么趴在落地窗在,朝着里面看。乖巧么简直不像只猫了。
赵云澜连忙把小家伙抱了进来,喂了牛奶。小猫吃饱了,就在他怀里找了个位置,呼呼的睡着了。
这只被取名叫黑老哥的小猫,就这么在赵云澜家住下了。
赵云澜对小猫宠的不得了,连去特调处都带着。用他的话说,没办法,他要去上班的时候,看到扒着他裤脚不放的小猫,就是不忍心硬拉开,于是就这么带过去了。
特调处一年到头也忙不了几天,多个宠物不算什么。只是赵云澜那一声黑老哥,吓得郭长城手里刚被林静改造过的电棒猛地串出一连串的电火花,点的林静捂着腰一蹦三尺高。桑赞手里的书都砸在了大庆的脚上,楚恕之脸黑的的像僵尸,祝红连蛇尾都现形了,惊疑不定的颤声问:“老赵,你……你叫谁?”
赵云澜一指正在桌上打盹的小黑猫,“叫它啊!”
祝红愣了愣:“它?!”
“对啊!”赵云澜在祝红疑似磨牙的声音里理直气壮,“你不觉得这小家伙虽然小,可是特别懂事听话老成吗?跟某个活了一万年还只惦记着小鱼干的完全不一样!”
大庆顺手捡起本书就朝着自家的混蛋领导砸了过去,赵云澜躲得飞快不说,还不忘一把抱起小黑猫护在怀里,免得被误伤。
这小家伙也不知道是什么品种的,这么多年,还是初见时那样小小的一只,也看不出老态来。
小黑猫照例被他抱在怀里,进了家门,赵云澜顾不上自己,先给小黑猫热了牛奶,拿了三文鱼。然后才自己炒了个蛋炒饭,就着果汁吃了。
赵云澜吃着吃着,看着有胡萝卜青豆鸡蛋火腿的蛋炒饭,忽然自嘲的笑了起来,握着勺子却再没了胃口,就那么怔怔的坐着发呆。
小黑猫似乎察觉到他的不对劲,跳上桌子,蹲着歪头看了看他,伸出粉红色的小舌头舔了舔他的手腕。
赵云澜回过神,干脆抱着小黑猫做到了沙发上,有一搭没一搭得抚着它黑亮顺滑的皮毛,苦笑着喃喃自语:
“黑老哥啊,你说你哥怎么就那么狠心呢?
这么多年了,我按时吃饭,准时睡觉,认真工作,连老头挑刺,我都忍着不去呛他。
我这么努力的把自己活成他想看到的样子,可是他连梦里都不肯回来看我一眼……
沈巍啊沈巍,十年了!
你怎么就……那么狠心呢……”
静谧中,有什么滴落在小黑猫的背上,那一滴泪,分明冰冷,却让它如被火烧,顿时炸了毛,抬头震惊的瞪着赵云澜。
赵云澜轻笑一声,手指划过眼角,擦去那一点湿润的痕迹:
“黑老哥啊,我是真的很想你哥。可我什么都做不了,也只能就这么叫叫你,权当自我安慰了。
你说,他是怎么一个人过了一万年的?
这样的日子,我连第一天都觉得要撑不下去。
我都没想过自己能撑过十年……可是我越来越觉得,我快撑不下去了……”
“云……澜……”磕磕绊绊的声音好像很久没有说话而不习惯了一样,却又是那样的熟悉,仿佛穿越时空而来,将赵云澜定在了沙发上,连眼睛都不敢眨,就怕是一场梦,醒来,就又是上穷碧落下黄泉,都无法再找到那人的踪迹。
小黑猫跳下赵云澜的膝盖,在赵云澜的注视下,来了场黑猫变人的魔术秀。
长发黑袍,俊眉星目,不是沈巍又是谁?!
“小巍?”赵云澜迟疑着伸出手去,试探着抚上他的脸颊,感受到了熟悉的略偏低的体温,赵云澜狠狠得把人抱进怀里,用力的像是要把沈巍给嵌入自己的身体里去!
记不清到底是谁先吻上谁,十年的苦苦思念和压抑,终于等到了这一夜的放纵和疯狂。
赵云澜睡着的时候,还紧紧的抱住了沈巍的腰。沈巍本想起床去做早餐,但他才略略一动,赵云澜就醒了,眼底是来不及掩饰的慌乱无措:“沈巍!”
沈巍内疚得无以复加,心疼的抱住他:“我在这里,云澜,我不会走的。”
赵云澜闭一闭眼,再睁开眼时,熊熊怒火兜头朝着沈巍喷去:
“不会走?!
你tm的一走十年!
当年你答应过我什么?恩?我说什么事我们都要一起抗,你说好!
然后你tmd就一个人去跟夜尊同归于尽!
已经是强弩之末了,还记得抹去我所有的关于你的记忆!
你可真是周到真是体贴啊!大人!”
沈巍自知理亏,乖乖的任由他骂,等他骂累了,态度极其恳切的道歉:“对不起,我错了,我以后都不会了。”
赵云澜忽然就明白了当年自己屡教不改的时候,沈巍是什么心情了,这火气不由得消了一大半,问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你这到底怎么回事?怎么成猫了?你不是投胎成亚兽族了吧?”
“我没有投胎,只是当年伤的太重,虽然成圣,但是神力尽失。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走到你家附近,只模模糊糊的想起一个人,印象中他喜欢黑猫,所以我凭着仅存的些微神力,变成了黑猫。我在小区里走了很久,才找到你家,本能的觉得这里让我很安心,就留下了。”
“那你什么时候恢复的?”
沈巍眨了眨眼,见赵云澜的眼里果然闪过一丝挣扎,却又被他压制了下去,只得老老实实的坦白:“意识慢慢觉醒是在第二年,五年前才恢复所有记忆,三年前恢复了神力。”
赵云澜恨不得一脚把这混蛋踢到床下去,然而到底是舍不得,只能狠狠的瞪着他,磨牙声清晰的渗人。
沈巍心虚的转移话题:“你是怎么记起来的?”
赵云澜一下子泄了气,沉默了半晌,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锦囊,打开,从里面取出两根被妥帖收藏的长发……
他的家里不可能出现这样的长发,他隐约的察觉到这和自己梦里的那个模糊的身影有关,既然特调处的人明显一致隐瞒着他,那他就自己查。
结果身份没有查到,反而恢复了记忆,这也是因为沈巍当时心有余而力不足,所以记忆封印并不是十分的稳固。借由这两根长发,封印轰然崩塌。
“其实我找到了三根头发,还有根在我查你身份的时候烧完了。”
要不是大战前,他察觉到沈巍心思太重,故意逗着他显出本来面貌,他大概真的要永远忘了这个人。
“沈巍啊沈巍,你的心到底什么做的?怎么就这么狠呢?!”
“对不起……”
“我不要再听你说对不起!”
沈巍虽然是个能给文学系代课的理科生,但在赵云澜的面前,鬼王永远的口拙舌塞。
“好,我不说了。”沈巍起身,“我去做早餐。”
赵云澜懒洋洋的起床,走到窗前,拉开窗帘,站在明媚的阳光里,舒舒服服的想要伸个懒腰,然后动作一下子僵住了,扶着腰咬牙切齿。
“老赵,有新案子!你……”
大庆猛地推门而入,再看到穿着背心的赵云澜身上那深深浅浅的痕迹和他那满不在乎大大方方的态度,再看到端着牛奶出来的沈巍,大庆的尖叫声简直要冲破屋顶:“沈……沈教授?!”
沉寂了多年的特调处,又要鸡飞狗跳了!
赵云澜满意的想着,还是有活力才好啊!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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